景和二十五年。
姜行舟十五岁的生辰,景和帝照例命人大办。
他原就不喜欢这些,偏景和帝年年都如此,好似旁人不知道他这个做父皇的最疼爱幼子,可他生于皇家,家中兄弟姐妹众多,若是一碗水端平了倒也罢了。
一旦有了亲疏偏心,自然引得众人心中不平,将他置于烈火上烹烤。
他是皇帝,端坐在上首,乐呵呵着看着一家子骨肉欢聚一堂,而他呢?他不过是皇子,少不得要应付这些场面的人和事,还有那些人的阴阳怪气,夹枪带棒的言语。
好容易上头那位说乏了,都散了吧。
众人皆作鸟兽散,只眨眼的功夫原本喧闹的殿中只剩下残羹冷炙。
姜行舟松了口气,连送客都免了,只命长史送他们出了门外,在外人眼里他的这些兄弟都是大渝最尊贵的存在,可在他眼里不过是肉|体凡胎罢了。
他脱了鞋袜,歪靠在窗边的软榻上。
刚入了夏,有风徐徐的吹了进来,带着一股子馥郁的香气,他朝着窗外看了过去,只见大团的阴影里有几朵白色的花儿分外的显眼。
“王爷,人都送走了。”
曹旭拱手行了礼。
姜行舟连头也没回,只“哦”了一声。周栋好奇道:“王爷,您就不想听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?”
他们能说什么?
无非是拿他的长相说事呗,说他得宠无非是因为长了一张肖似已故的孝仁皇后的脸。
再有便是说他性子孤傲冷僻,不识礼数。
除了这些还能说什么?
一群大男人竟也学那长舌妇,扎推在背后议论别人,他们就有礼数了?
其实早些时候,他也是知书达理,乖巧懂事的。
可因为景和帝的宠爱,他的那些兄弟们总爱欺负他,往他的凳子上倒水,往他的衣裳里灌雪团,在他的茶水吃食里放虫子等等。
他自幼无母亲照拂,一切都只能靠自己。
后来他发现左右景和帝的疼爱不会少,无论他是否知进退,只要父皇的宠爱在,那些人对他的怨气就不会少,既是死局,他也就没必要忍了。
以至于性子愈发的冷僻了起来。
“东西可都收拾好了?”
曹旭应了是。
“只是.……”
姜行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,从前在京中下毒,暗杀等阴毒手段他见的多了,可上天偏不叫他死。
“我这回出京游历,那可是过了明路的。想来那些人就是想动手,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做的毫无痕迹,否则一旦父皇查出来了,他们就得看看自己个能不能承受父皇的滔天怒火。”
他顿了一下,又道:“况这一回我只带你们两人,又是悄悄出京的,他们也未必就能摸得着咱们的行踪。”
三人正商量着拂晓时分就出发。
谁知长史却惊慌失措(本章未完,请翻页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