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小舟拿肉的手一缩,改道送进自己嘴里。
饭后,陈小舟守着小狗崽,走到哪鞋盒捧到哪。
已过平时睡觉的时间,陈小舟还盯着狗寸步不离。再晚些,他端着鞋盒去找他舅,“晚上它睡哪儿?”装作思量一番,走到chuáng头柜边,“这里可以放盒子。”
陈晖一眼就看出他的小心思,连人带狗赶去厨房。又找来个大些的纸箱,当作临时的狗窝,挪了狗进去,关门走人。
终于把陈小舟哄去睡觉,厨房里的小狗崽嗷嗷哭上了。陈晖推开厨房门,里头的小狗崽抬着头,嗷嗷直叫。梁原听见声响也过来瞧,“这是饿了吗?”
“应该是。”
于是一人冲奶粉,一人抱着小狗安抚。梁原想起下午陈小舟沮丧的神情,试着开口,“小舟很喜欢它。”顿了顿,问道:“真要送走?”
“我姐不爱猫呀狗的,不会让他养。再说,咱院里人多,养不下。”其他住户要有意见的。
梁原知道这事不成,可还是试探性地说了句,“小孩子正在兴头上,等这几天新鲜劲儿一过,再做打算应该也来得及。”
陈晖撸了把狗崽子圆鼓鼓的小脑袋,摇摇头,“还是别了,迟早得送走,养久了有感情,更麻烦。”
梁原默默听着,不再说话。
回到房间,桌上还摊着没批改完的作业,台灯下的纸袋半敞着口,里头的芝麻糖苏脆香甜。梁原是南方人,偏好甜食,这个正对她胃口。
她把袋子扎好口,轻轻抬手,扔进垃圾桶。不该得的温情还是撇开的好,总逃不过一曲人散,倒不如一开始就了断分明。人情jiāo来换去,算不清,到头闹成一笔糊涂账。
前事桩桩件件排在眼前,人影jiāo叠,像默剧一样快速、无声,一场接一场上演。
要命的窒息感一丛丛翻腾上来,绵绵密密爬遍全身。她知道,这一起头,轻易合不上,今晚注定又是个无眠夜。
次日天一亮,梁原收拾妥当出门。今天轮到她值早课,得提前到校。
对面房门开了,陈晖边拉上门边和她道早,见她穿戴一齐背着包,抬手看了眼腕表,时间还早。
“学校有事,先走了。”
陈晖抹了把脸,“好,我去拿钥匙。”说完推开刚合上的门。
梁原锁好门,转身拒绝,“不用,我伤好了,自己过去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