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。
王逢年坐她侧前面,正好能瞧见,闻言便也坦诚地说:“出来散散心。”
“那你可算来对地了,吃这个干煎黄鱼,正好给你解解心焦,”江盈知立马接话,她倒不觉得船老大有钱威风,就万事不愁了。
相反在她看来,应当是所承受和吃过的苦都要比旁人多上几分,什么都不会随便得到。
只她也不会问为什么烦心,就笑笑说:“等会儿你听听,大家吃了我这个干煎黄鱼后,说的是什么话,就知道我没在胡吹。”
正好此时后面有人在喊,“阿妹,再来一盘啊,我刚魂都吃飞了,吃完看了盘子后,半点都没了,立马回魂了。”
“真是感觉吃了这鱼后,这人跟死的鱼又活了一样。”
“那鱼鲜的就跟在我嘴里叫唤,阿妹你听没听过小黄鱼的叫声,一到黄鱼汛出海时,我坐在那船上就跟听蛙叫蝉鸣一样吵。这回倒是好了,没出海,就坐这吃了个鱼,嘿,耳边就听见了它的叫唤声。”
“快再给我上一盘,我好再听听。”
说话的是个靠说书为生的老大爷,嘴皮子特别溜,别人能用两个词概括,他能说一长串出来,偏偏每次夸得还不重样,又生动又风趣。
江盈知听了直笑,“陈大爷,你可歇歇吧,都吃几盘了,最后给你上一盘啊,再多没有了。”
陈大爷长叹口气,“我管不了自己这嘴啊,它一天上下两张嘴皮子开合,说那么老些话,多累啊,我可不是想给它多吃点好的补补。”
这话说得坐在桌上的食客全都笑出了声,有的差点被汤给呛到,咳嗽了好几声,又放声笑出来,而被爹娘抱着的小孩也哇哇叫着,露出几颗小米牙,晃着小手。
她娘也笑,“牙还没长齐呢,就想吃鱼肉了,下回可不带你出来了。”
江盈知隔得远也能接上话,“婶子,小囡多少岁啦?到不到开荤的时候,下回早点跟我说,我做盘跳跳鱼给她。”
女孩的开荤菜大多用跳跳鱼做,寓意大概在于,吃了它能让孩子活蹦乱跳,聪明美丽。
“这可谢过阿妹了,就隔个三日,”她娘颠着小囡,点点她鼻子,“你可真是好福气哦。”
江盈知应下了,又说:“小梅,给陈大爷送碗汤,润润他的嘴皮子,可不能委屈了。”
陈大爷张口来了段评书,可把大伙逗得连饭都顾不上吃,全在叫好。
在这样快活又愉悦的氛围,王逢年也没刚来时那样神色漠然,偶尔会回过头看一眼,让他心底因见到陈同源而消散的郁气少了点。
他大概有点懂陈三明的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