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来,另一只手的手指缓慢朝她靠近,食指指节轻轻拂过她眼尾的湿润。
轻着声,像在哄她:“不要哭。”
皮肤相触,桑枝清楚感知到薄叙手指自带的凉意,顺着他收走手指的方向看去,恰好撞进他漆黑的眼睛里。
心脏很重地跳了一下。
桑枝不由得想起她在男生宿舍,将薄叙错认成梁沉的那天,似乎也是这样,空气凝滞,呼吸微乱。
手指忽然僵硬,好像那天他被她激起的滚烫又传递到了她的指尖。
她忽然产生一个很疯狂的想法——
拽住他收走的手腕,手指扣住他微微突起的腕骨骨节,身体向他倾靠过去。
唇瓣覆在他的唇上。
薄叙很高,连单膝半跪着,都比桑枝高一点。
桑枝的后颈,因此被迫仰出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猝不及防。
僵滞住的人是薄叙。
唇上的触感清晰柔软,属于桑枝身上的沐浴乳甜香萦绕在他鼻尖,将他完全包裹。
她的吻透着一点点缓涩的咸意,是她脸上未干的眼泪的味道。
在桑枝倾身过来的时候,薄叙怕她从沙发上摔下来,下意识松开刚刚反手攥住她手指的手,手掌摊开护住她后背。
此时此刻,她的蝴蝶骨就如蝴蝶震动翅膀一样,在他掌心里随着呼吸微颤。
唇瓣相贴,几乎就只是贴着,鼻尖灼热的气息交换,迟迟没有下一步。
桑枝先退开,眼睫晃动,双眸蕴着一层水雾。她似是不明,微喘着气问薄叙:“你不会接吻吗?”
她想了想:“还是,你没有接过——”
最后一个“吻”字没有来得及说出口。
桑枝的后颈被薄叙的长指扣住,他的手指顺着她被迫后仰的脖颈穿拂过她刚刚吹干的头发,将她按在怀里
他的吻,就这样不由分说地落下来。
桑枝第一次被这样用力强势的吻着,双眸懵然,大脑完全空白,差点连呼吸都忘了。
她不是没有接过吻,和梁沉确认交往之后,他们有亲过。
不论是蜻蜓点水,还是缱绻一点的深吻,都是温柔害羞的。
最难舍难分的一次,也仅仅只是在她出国的前一天,他们相拥在私人影院。
离别总会滋生出很多情绪,少男少女面对即将而来的分别,只能用亲吻来表达爱意。
但是他们纵然再亲密,都没有做到最后一步。
时间不对,地点不合适,也没有某些准备。
所以他们永远都是点到即止,从不像现在这般——
仿若掠夺呼吸,仿若蓄谋已久。
这次不是桑枝主动,所以她完全没有主控权。